第十五章刺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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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各种各样的刺，生活在乡间的孩子，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一双小手，早就在农耕生活里磨砺出来，像两只灵巧的铁耙子。
带刺的植物，看起来总是那么迷人，那么让人心生向往。所以，不管刺不刺手，我们一路向前。
有一种花，夏季开花，花朵比我们的拳头还大，只有大红色和粉色，在夏日里迎着猛烈的阳光绽放，娇艳又浓烈。它们属于矮灌木，一种茁壮的矮灌木。主杆上的刺又尖又粗，被刺一下，要痛得哇哇大叫；分枝上的刺略小一些，不那么可怕，所以我们总是把那些分枝小心翼翼地拉下来，连带着上面美丽的花朵，一起插入玻璃瓶里。在玻璃瓶里灌上水，再洒一点盐巴，美丽的花可以在屋子里养上一两个星期。花朵被绿色的外皮包裹着，外皮上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小刺，直接采，很容易被刺到。这种种带刺的美丽花朵，乡下人叫它刺牡丹。只要到夏天盛开的时节，它就是我们攻击的第一目标。当然，它也会反攻击，我们也常常被它刺伤。采花的时候，明明看得真真切切，还谨小慎微地避开刺了，却总是会被冷不丁刺一下，再刺一下，痛得尖叫连连。但是，要我们放手，那是不可能的，美丽的花朵的魅力，远远大于这点疼痛和苦难。很多年后，我还清晰地记得采花的情景，也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有得到必要有付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唾手可得的东西。
有一种花，夏季开花，开一簇一簇的花，朵儿不大，五分硬币大小。因为是很多朵集中在一起盛开，显得声势浩大，繁花似锦。这种花，乡下人叫它月亮红。我一直没有搞懂，叫这个名字的含义，花儿看上去和月亮扯不上半点关系啊，和红唯一的关系是它的花有粉红色和淡红色。还有一首流传下来的歌谣：
月亮红，穿鸡笼，
鸡生蛋，蛋孵鸡，
新娘子，戴花花，
新郎官，拔刺头，
老婆婆，捡鸡蛋，
老公公，捉小鸡，
小孩子，满地跑，
打个滚，吃鸡蛋。
唱完这首歌谣，更是一脸懵圈。很久之后，学习了古诗词，才知道这首歌谣，是用月亮红来起兴，如诗经那般。
其实，小时候，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不知道就不知道，完全不影响我们对月亮红的热情。不过，我们不是为了它的花而来，是为了它的美味而来。月亮红长出枝条，枝条上会有尖尖的刺，这些刺像一个个角度很小的三角形，仿佛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老天爷特意加上去的。我们寻找还没有开花的小枝，把它们嫩嫩的尖头掐下来一截，剥掉外皮，吃里面嫩嫩的枝干。这嫩嫩的枝干，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对我们来讲真是天赐美味。一丛月亮红里只能找到十来根可以食用的嫩枝干，大概因为数量稀少，吃起来越发显得美味。毕竟，物以稀为贵。当然，被刺到就不计其数了，因为月亮红的刺看起来没有刺牡丹的那么吓人，甚至有点可爱，我们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被月亮红的刺刺到，不怎么疼，但是它的刺比较脆弱，一刺，就会从顶部断掉，残留在手上，拔刺的时候，又容易断一截在肉里。断在肉里的这截刺处理起来麻烦又疼痛，需要用尖尖的绣花针挑出来，挑的时候常常会挑破皮肉，流出血来，有时候一次挑不出来，还需要反复挑几次。如果怕疼，不挑出来，很大概率会在手上化脓，化脓后要先挑破挤脓，然后重复一遍挑刺的过程，挑出来后，还要用烧酒清洗伤口，防止感染。化脓会痛，挤脓会痛，挑刺会痛，用烧酒清洗伤口会痛，一共会痛四次，远远大于一开始就挑出来的痛一次。所以，我们都会选择一发现有刺残留，就马上挑出来。这并非我们有多么勇敢，只是在反复的实践中明白，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是，我们并不因为这样，而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停止对美味的追求。试问，这个世界有什么是能毫不费劲做到的呢？大概只有贫穷和衰老吧。其余都需要咬紧牙关坚持，坚持下去，就会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正如莎士比说的那样：每个人的人生总会经历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苦难，但是当你跨越了，你会发现一切都不过如此。
对于各种各样的刺，生活在乡间的孩子，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一双小手，早就在农耕生活里磨砺出来，像两只灵巧的铁耙子。
带刺的植物，看起来总是那么迷人，那么让人心生向往。所以，不管刺不刺手，我们一路向前。
有一种花，夏季开花，花朵比我们的拳头还大，只有大红色和粉色，在夏日里迎着猛烈的阳光绽放，娇艳又浓烈。它们属于矮灌木，一种茁壮的矮灌木。主杆上的刺又尖又粗，被刺一下，要痛得哇哇大叫；分枝上的刺略小一些，不那么可怕，所以我们总是把那些分枝小心翼翼地拉下来，连带着上面美丽的花朵，一起插入玻璃瓶里。在玻璃瓶里灌上水，再洒一点盐巴，美丽的花可以在屋子里养上一两个星期。花朵被绿色的外皮包裹着，外皮上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小刺，直接采，很容易被刺到。这种种带刺的美丽花朵，乡下人叫它刺牡丹。只要到夏天盛开的时节，它就是我们攻击的第一目标。当然，它也会反攻击，我们也常常被它刺伤。采花的时候，明明看得真真切切，还谨小慎微地避开刺了，却总是会被冷不丁刺一下，再刺一下，痛得尖叫连连。但是，要我们放手，那是不可能的，美丽的花朵的魅力，远远大于这点疼痛和苦难。很多年后，我还清晰地记得采花的情景，也深刻明白一个道理，有得到必要有付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唾手可得的东西。
有一种花，夏季开花，开一簇一簇的花，朵儿不大，五分硬币大小。因为是很多朵集中在一起盛开，显得声势浩大，繁花似锦。这种花，乡下人叫它月亮红。我一直没有搞懂，叫这个名字的含义，花儿看上去和月亮扯不上半点关系啊，和红唯一的关系是它的花有粉红色和淡红色。还有一首流传下来的歌谣：
月亮红，穿鸡笼，
鸡生蛋，蛋孵鸡，
新娘子，戴花花，
新郎官，拔刺头，
老婆婆，捡鸡蛋，
老公公，捉小鸡，
小孩子，满地跑，
打个滚，吃鸡蛋。
唱完这首歌谣，更是一脸懵圈。很久之后，学习了古诗词，才知道这首歌谣，是用月亮红来起兴，如诗经那般。
其实，小时候，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不知道就不知道，完全不影响我们对月亮红的热情。不过，我们不是为了它的花而来，是为了它的美味而来。月亮红长出枝条，枝条上会有尖尖的刺，这些刺像一个个角度很小的三角形，仿佛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老天爷特意加上去的。我们寻找还没有开花的小枝，把它们嫩嫩的尖头掐下来一截，剥掉外皮，吃里面嫩嫩的枝干。这嫩嫩的枝干，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对我们来讲真是天赐美味。一丛月亮红里只能找到十来根可以食用的嫩枝干，大概因为数量稀少，吃起来越发显得美味。毕竟，物以稀为贵。当然，被刺到就不计其数了，因为月亮红的刺看起来没有刺牡丹的那么吓人，甚至有点可爱，我们就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了。被月亮红的刺刺到，不怎么疼，但是它的刺比较脆弱，一刺，就会从顶部断掉，残留在手上，拔刺的时候，又容易断一截在肉里。断在肉里的这截刺处理起来麻烦又疼痛，需要用尖尖的绣花针挑出来，挑的时候常常会挑破皮肉，流出血来，有时候一次挑不出来，还需要反复挑几次。如果怕疼，不挑出来，很大概率会在手上化脓，化脓后要先挑破挤脓，然后重复一遍挑刺的过程，挑出来后，还要用烧酒清洗伤口，防止感染。化脓会痛，挤脓会痛，挑刺会痛，用烧酒清洗伤口会痛，一共会痛四次，远远大于一开始就挑出来的痛一次。所以，我们都会选择一发现有刺残留，就马上挑出来。这并非我们有多么勇敢，只是在反复的实践中明白，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是，我们并不因为这样，而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停止对美味的追求。试问，这个世界有什么是能毫不费劲做到的呢？大概只有贫穷和衰老吧。其余都需要咬紧牙关坚持，坚持下去，就会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正如莎士比说的那样：每个人的人生总会经历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苦难，但是当你跨越了，你会发现一切都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