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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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的这个人,也就是余烨锋,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扎着马尾的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小的鹅蛋脸很白,更像是营养不良的白。但她的嘴唇却呈现淡粉色,就像一颗小樱桃,从背影看,她和妹妹有点像,但这么一看,完全不同。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说实话,她更漂亮,有一丝安静且又恬淡的气质。她的衣服被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也有些不同于市面上女孩子的衣服。过了几秒,女孩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没说话,微微低下头,脸颊有点泛红,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叫我。”

    余烨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陌生女孩子看,觉得有些失礼,回答道:“没事。我看你的车链子断了,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麻烦你了,回头我找修车师傅修一下就可以了。前边就是我的学校,我推着就好,很快就到了。”夏虞恬慌忙拒绝,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的帮助,哪怕是邻居单阿姨,她也会想办法去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回来。而这个陌生人,素不相识,她不想欠他的人情。

    余烨锋第一次主动提出帮助陌生人,又被拒绝,他心里有些不快。又重新戴上耳机,往前走去。他没听到夏虞恬在他身后又诚恳地说了声“谢谢你”。

    今天轮到夏虞恬组里值日,因为掉链子的原因,她来得有点晚。到了以后发现,同组成员基本打扫完了,她跟同组成员边道歉边解释来得晚的原因。还好他们表示理解,再加上之前夏虞恬总是到得早,经常打扫得最多,甚至会帮同组成员把所有的都打扫完,所以这一次大家都没说什么。

    夏虞恬回到座位上,同桌温亚亚扭过头问她链子修好没有,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中午放学了,我和你一起去找修车师傅。还有啊,今天我带了便当,以后你少吃点馒头蘸酱和咸菜,你看看你的脸,苍白无色,也不知道你那个姑姑怎么那么狠的心。本来你都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还要做那么多的家务。”温亚亚气鼓鼓的,替夏虞恬打抱不平。

    “姑姑这么多年能坚持抚养我,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夏虞恬拿出书包里的书,翻开,头也不抬的说。

    “抚养?我看是把你当免费保姆。如果不是那次你低血糖快晕倒,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惨。虞恬,不要活得这么隐忍。”温亚亚很心疼夏虞恬。高一文理分科前,她俩就在一个班,只不过不熟悉。夏虞恬总是冷冰冰的,而温亚亚,活泼热心,人见人爱。某一天,夏虞恬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同学的书,那位同学欺软怕硬,对夏虞恬恶语相加。温亚亚看不下去,便替夏虞恬出了风头。

    从此,她分外注意夏虞恬,发现她表面冰冷,实则是用表面的冰冷武装自己,其实她不懂反抗和拒绝,甚至连指责别人都不会。温亚亚从小备受父母亲人疼爱,好在没被惯坏,反而很有正义感,很有大姐大的风范,她突然下定决心要保护夏虞恬。就这样过了很多天,经过她的坚持不懈旁敲侧击,终于能和夏虞恬简单地说上几句话。

    真正的熟悉是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后,她们俩依然在一个班。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成绩优异者可以优先选择座位。那次误打误撞温亚亚考得还不错,进入了班级前十,于是她把握机会选择坐在夏虞恬身边,和她成为同桌。自此两人慢慢变得熟悉,夏虞恬才发现温亚亚家庭条件很不错,是标准的大小姐,却没有大小姐脾气,爱憎分明,又对她更喜欢了一分。

    后来的某一天,夏虞恬在姑姑家里擦桌子,突然眼前发黑头晕,站不起身。她摸索到茶几边的固定电话,拨出牢记于心的温亚亚的电话号码。不到十分钟,温亚亚慌忙打了车赶到。又着急忙慌地把夏虞恬送到医院,原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甚至还有点贫血。

    在温亚亚的一再逼问下,夏虞恬无奈大概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温亚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她哭,似乎受苦的是她。从那以后,温亚亚便想法设法地帮助她,说夏虞恬是她罩着的人。夏虞恬无奈却又无法拒绝,其实是拒绝不了,她拒绝了一次,温亚亚三天没和她说话。从那以后,她只有无奈接受,又默默地从其他方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报答温亚亚。比如跑腿买东西、抄笔记等等一些事。虽然温亚亚一再要求不让她这么做,对于温亚亚来说,对夏虞恬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但夏虞恬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坚持,温亚亚奈何不了,只能随她去。

    看夏虞恬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温亚亚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夏虞恬认真读书的脸,八卦道:“虞恬,据小道消息说,今天会转来一个帅哥,据说之前是一高的,而且在一高很有名。不仅家里有钱,而且长得好成绩优异。”

    夏虞恬不感兴趣,只回答了一声“哦”。

    “你这人,真无趣,向来对帅哥不感兴趣。”温亚亚嘟囔道。

    “帅哥改变不了我的命运,但这个可以。”夏虞恬拿起手里的书,扬了扬。

    “书呆子。”温亚亚撇撇嘴,托着腮看着教室门口,期待着传说中的帅哥。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夏虞恬扭头看了看温亚亚,知她觉得自己无趣,无奈地笑了。

    “你说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稍微对其他男生这么笑一笑,我敢保证,他们马上对你俯首帖耳。但你每天这么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鬼才敢跟你说话,也就我,没脸没皮。”温亚亚继续托着腮,扭头看向夏虞恬。

    “这里是暂时的,这里才是一辈子的。”夏虞恬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服了服了,三句离不开你的知识,我是甘拜下风。你说你,坚决不同意我对你的改造,你稍微换个发型,我有合适的衣服给你穿,我保证经我改造,你可以迷倒一群男生。”温亚亚突然又激动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夏虞恬,似乎此刻夏虞恬就是一个香饽饽。

    “又来了,我靠的是知识,不是……”夏虞恬的话被一个人出声打断,这个人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苏老师。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新转来一名同学,之前是一高的尖子生,因为某些原因,来到我们学校。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今天的苏老师有些激动。

    夏虞恬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新同学,她没多大兴趣,除了温亚亚最熟悉以外,其余的同组同学也只是点头之交,其他的人,对于她来讲,知道一个名字就够了。

    她听到讲台上传来了几声脚步声,“我叫余烨锋,很高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可夏虞恬并没有听出这个人的高兴,这个声音,很冷漠,同时也有点熟悉,似乎不久前听到过。

    直到此时,她才抬起头,看到讲台上的人,她不由得一愣,原来是他,刚才在路上想要帮助她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她虽然不知道他的长相,但记得他的穿着和身影。白色高领毛衣加牛仔裤,他眉眼如画,像是漫画里的人物,但双眼满含冰冷。余烨锋此时也看到了刚刚抬起头的夏虞恬,呵,原来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姑娘。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有点笑意。

    其实余烨锋比夏虞恬早到学校,他先在学校里大概转了一圈,觉得整体环境还是不错的,和一高不相上下。后又去到教师办公楼找苏老师报道,苏老师大概了解他的情况,言谈之间很是高兴。随后俩人一起去教室,边走边聊,当然是苏老师说得多,大概介绍了学校以及自己管理的高二一班的一些情况。

    “这样吧,余烨锋,请把你的名字写到黑板上,便于大家更快地认识你。”苏老师微笑着对余烨锋说。

    此时,夏虞恬也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人在黑板上写下“余烨锋”三个字,那时的他们还没预料到,从今以后,他们便会纠缠一生。

    余烨锋的字和他的人不太像,字很张扬,而人却又很沉稳的感觉。“好,让我们欢迎新同学余烨锋的到来,请你暂时坐到第五排正中间那个空位上,之前的同学因为生病长期停课了。你前边是夏虞恬,她总是年级第一,有什么问题你俩可以相互讨论。好了,同学们继续自习,我去开个会。”

    余烨锋心里默念好巧,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对苏老师的安排很满意。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夏虞恬的名字。此时的夏虞恬,恢复了一贯的沉默,继续埋头看书。

    待苏老师走后,班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似乎都在讨论新来的余烨锋。

    余烨锋坐过来以后,温亚亚扭过头很兴奋地自我介绍:“余烨锋你好,我叫温亚亚,温暖的温,亚洲的亚。这是我的同桌夏虞恬,就是苏老师提到的年纪第一,哦,对了,夏天的夏,虞美人的虞,恬静的恬。欸,刚才我看到你一直在盯着她看,怎么,原来你这样的帅哥也喜欢夏虞恬这样的美女吗?”余烨锋没有接温亚亚的话,在夏虞恬背后默默地说了一句:“夏虞恬对吗,我们又见面了。”

    夏虞恬无奈只能扭过头接话:“你好,余烨锋。”温亚亚一脸惊讶,夸张地道:“你们俩原来认识,怪不得怪不得。”

    只听余烨锋用稍显冷漠的声音说:“不认识,也就刚才上学路上一面之缘。”夏虞恬扭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喜欢他冷漠的语气冷漠的脸,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时候,夏虞恬和余烨锋听到温亚亚后边的汪熙芸牢骚到:“前边一个冰块儿就够冷了,得,这又来一个,冻死我得了。”温亚亚也听到了,哈哈大笑:“没关系,现在的天气到中午还很热,刚好两个冰块能消暑,哈哈。”说完,温亚亚和汪熙芸同时哈哈大笑。

    这时如果夏虞恬她们扭头,会发现另一个冰块轻轻地向上扯了下嘴角,当然他的这个微笑谁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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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烨锋:其实我很高兴坐在你的后边,看着你瘦小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夏虞恬: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