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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妥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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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非墨走近了,才知道已然不玩转盘子的游戏了。倒是太子照跟皇帝打赌,说白非墨一定又是去找美男子相谈甚欢了,没有一刻钟是不行的。过了一刻,皇帝愿赌服输,乐呵呵地喝了好几壶酒。

    见白非墨走近,太子走下台阶,递过酒杯笑道,“白世子得罪了。父皇正念叨着你呢,果然呢你又和胡世子谈天去了。该罚该罚!”

    真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好模样啊,亏她还白白喝了那几杯下了药的酒。

    白非墨甚感冷漠,瞄了一眼那酒杯,迟迟未接。太子也不恼,仍是笑吟吟地,坚持拿着杯子问道,“白世子不肯赏脸么?”

    这笑看起来十分真诚,还带着嗔怪意味,仿佛已经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老相识了一般。

    但是白非墨却觉得那笑里的意味太不明朗,倒是寒刀阵阵似的在闪光。

    别扮猪吃老虎。也别口蜜腹剑作笑面虎。否则你小爷我不介意来个黑吃黑,大不了同归于尽。

    白非墨终于还是接过酒杯,仰头喝下,叹道,“好酒!”

    可惜了,递酒的不是个东西。

    白非墨上前,这才看见顾含烟已经不在了。很好。不然她还得不自在。

    “皇上,小臣有一事想说与皇上听!”

    胡亥腾的一下站起来,在后面慢慢提醒道,“白世子……”

    白非墨转过头,为这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笑模样儿感到恼怒,“怎么?胡世子有意见?”

    “没有。只是想提醒白世子,今天喝的就多了,可别说出什么话吓着皇上了。”胡亥坐了下来,不再看白非墨。

    白非墨转过身,嘴角一扯。看见太子也是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俩,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你有话直说。”皇帝道,“什么时候也这般见外了?”

    “小臣不想跟胡世子一起住在游园里。若是非要如此,一定要把住所分的远远的。皇上最好批准小臣带几个影卫在身边那就再好不过啦。毕竟虎狼!”

    她说的是挺轻巧的。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说的有多么困难。

    那游园是什么?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囚禁这各家子弟的牢笼。如何安排住宿问题涉及平衡之术,远了生嫌隙不利团结,近了会结党营私,思谋己遇。

    再说影卫,皇宫之中,向来不再私设影卫。宠爱如明月,也不过是在其出宫之时才敢带上影卫。在宫内也只有章乐公主才能和勇气做伴。

    “朕还以为说的什么。”皇帝道,“看起来这是吵架了啊。”皇帝一脸看透的模样,“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你们今日苦大仇深也行,明日上学了又如何嬉笑怒骂呢?”

    “至于影卫……”皇帝点点头,“白世子身体弱,禁不得一丝惊吓。朕准你在影卫入宫。”

    这算是为她找借口了。白非墨笑眯眯磕头,“谢皇上恩。”说完便脱开身,说要去叫宫门外的几个影卫。

    这宴席实在无聊。她早就想脱身了。白非墨觉得下次类似于这种宴会都可通通请病假不来规矩多,一群人尔虞我诈,实在太累了。

    一想到祝宁和顾含烟那个舞蹈都很有可能是设计下套了。白非墨觉得再美也失了趣味。

    你瞧瞧,皇宫就是这么厉害。把一群本该是无趣的人调教为有趣却心机深沉之人。

    走到宫墙边,刚要把钩绳丢上去,就听到宫墙上恶声恶气的人,“怎么,你们还想爬墙?”

    说这话的不必说,只有祝家大哥祝轻年能说的出来。白非墨抬头一望,果然是他,笑道,“怎么不许吗?”

    又道,“今夜就你一个人?”

    “抓小贼,何须兴师动众?”

    祝轻年道,“有门不走,你偏偏要爬墙。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白非墨忽然想起太子的事情了。她只是笑,“好难得你懂这句话。”白非墨冷笑,“不知道祝家大哥是要窗呢还是要门。”

    他似乎没有听懂。

    “祝家站在那一边呢?”白非墨问道,“是太子这边呢?还是明月这边?”

    祝轻年看了她一眼,道,“我那边也不是。我只为皇帝办事。”

    说的正经。白非墨才不信,“不知大统领赤子之心几何?”

    “何解?”

    “今日差点……”白非墨说不下去了。她本来很想说兵变的。但是她既然在皇帝那里都没有说,在祝轻年这边就更不可能了。她只是叹了一句,“算了。你们赤胆忠心又如何。”

    反正忠的对象不过是皇帝而已。是谁坐上皇位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这种人真危险啊,但也很可靠。不屑党争,只顾苦守。恐怕将来太子在内宫篡位了,他们还都不知道,只会叫新皇万岁了。

    想到这里,白非墨收了钩绳,口哨一吹,只听对面几声回应。

    白非墨知道差不多了,往回就走。

    后面刚一人腾飞而起,祝轻年便纵身一跃,提剑而上。两冰接刃,寒光乍现。白非墨没有阻止的意思。

    只听屋檐瓦梁之上脚步翻飞,又是一群皇家影卫前来支援。

    玉树武功是真不错。白非墨看到满地打滚的黑衣人和捂着手臂伤口的祝轻年,忽然就觉得:若是以后大难临头,玉树也许是那个以一当百,万夫莫当,带她重围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白非墨笑了笑,抛下轻飘飘一句话,“祝轻年你别恼了,带影卫进来是皇上的意思。”

    刚走了不到一会儿,想到又要回席上,不觉就有些懊恼。

    珠珠倒是看出来了,“七哥今天心情很差。”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白非墨点点头,要不然刚才她也不会一言不发就让玉树和祝轻年干起来了。她就是想听剑吟出鞘的声音,破空之声,好似能把三千烦恼丝给切断。

    走到梅鹤馆门前,远远地便看见了燕将军。白非墨三步并作两步走,总算开心了一点,道,“燕将军……”她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为何还是类似于近乡情且怯,居然有点不敢说话了。

    燕将军无声地看了看周围,挥手示意跟他来。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小房间。

    “燕将军……”白非墨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找我……”

    话还没说完,就卡住了。只因门帘后面渐渐走出一个人来——居然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