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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终于原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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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一个悲情的故事。

    自他以后,我学会了更理性对待感情,我终于懂事很多了。

    暂且称他为小C吧。

    小C是天津人,工作性质跟销售有关,每个月都要来湖南这边来出差跑业务。

    如果说阿徐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而小C就像是一个天使派来照顾我的。虽然这也是都曾以为。

    去年四月小C来长沙出差时偶然加了我微信,我记得他第一次找我说话那天,我刚好看了五月天的演唱会。

    之后的五月在长沙又有周杰伦的演唱会,本来同事跟我约好一起看,后来她临时有事去不了,于是我发朋友圈转让那张多出的票,而小C买了这张票。于是我们一起看了杰伦的演唱会。

    小C长相一般般,但是他真的长得很高,184的个子,每次我抬起头看他感觉自己像个小矮子。

    他很阳光,说话很幽默,很爱笑。

    看完演唱会他开始每天都找我聊天,请我吃饭。没过几天就表白了。

    我当时会顾虑很多。因为他是个外地人,在长沙这边一无所有。我在没谈恋爱之前都会是一个理性的人,所以没马上答应他。可是他告诉我他家里不是家里独生子,还有一个已经结婚的姐姐。他不喜欢待在天津喜欢湖南这边,他一定会在长沙这边尽快买房买车,会在这边稳定工作。

    他看起来非常真诚,感觉满眼都是爱意。

    那时我的工作是银行小职员,经常要上晚班,他会在我下班的时候在外面等着我下班,他怕我饿着经常请我吃夜宵,今天送我一盒彩色铅笔,明天送我几朵花。诸如此类的小付出很多,而我,就是那么一个缺爱又容易感动的人。

    于是我答应小C成他的女朋友了。

    他说:“我每个月二十几天都在长沙,就回天津回去汇报几天工作。我会多在这边陪着你。”

    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第二天他就回天津了。过了几天他再回来时,他带着我到处吃吃逛逛。

    我们在一起的前一两个月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候。

    他喜欢牵着我的手慢慢走,他喜欢特别温柔地吻着我。

    不管我心情多坏,如何对他吐槽,不管我把自己多糟糕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他都是静静陪在我身边把我抱进他怀里,如果我哭了,他会吻去我的泪。

    不管他工作有多累,他在这边的时候都会忙完后去接我下班,或者在我休息的时候去学校找我。最开始我看到他的全是他的笑容,如果没有笑容,那也一定是他眼里的温柔和心疼。

    他喜欢摸我的头,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宠着。

    我说什么他都能理解,我说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让我变得开心。

    我曾以为这样一个少年,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我对他不至于达到深爱的境界,但也一定有很深的喜欢吧。

    而剧情的发展,总是那么曲折。

    小C虽然每个月都来长沙,借着工作出差的名义顺便来看我。可是他真正待在这边的时间并不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每个月只回去汇报工作。

    从一个月二十天在长沙,十天在天津变成半个月在长沙,半个月在天津,最后变成两三天在长沙二十几天在天津。

    我可以原谅一个人真的很忙,但确实不能理解从一开始不告诉我事实。

    跟小C的第二个月,也就是去年七月,单位组织党员去贵州遵义红色旅游。我就在那一批次的员工中。

    那次我跟当时同事关系很好的安妮住在一起。有一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来打了一个过去他又挂断了。我那时有点不开心,大概是因为他平时接我电话都不会挂掉,就算有事也会告诉我他在忙之后会再找我。所以我真的会觉得有点失落。等他再联系我的时候我就有点情绪化。

    “为什么你不接我电话?以前你就算有事也会接通解释一下的。”

    “我有朋友在,不方便。”

    “你说什么我只能选择理解,可是仔细想来,我几乎对你一无所知。你住在哪儿,公司在哪里,具体干嘛,我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发给你。”

    之后他发了一个关于了解他公司的ppt。

    当时我看到之后都快炸了,认为他太敷衍。

    “你到底会不会来长沙定居?”

    “不会。”

    “那你为什么当初告诉我你会?”

    “如果不那么说,你肯定不会答应我做我女朋友。”

    “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来天津,我一定会娶你的。”

    “我不可能去你那儿的,我们过些天见面了就分手吧,别浪费彼此时间。”

    说是见面之后好聚好散,实际上见面后一时情绪化提了分手,但只有一个星期就和好了。

    在那个星期里,他每天打我电话,发我消息,看我的空间,给我留言,听我听过的歌……诸如此类的事情确实很感动到了我。大概是以前从来没有一个男生在分开后如此表达他的舍不得,我选择了相信他。殊不知从那以后,我就更喜欢他了,姿态开始越来越卑微,患得患失。

    他说他的父母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因为我是一个外地女孩。我告诉他没关系,我会尽快抽空去一趟天津,让他们了解我,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骗子,是一个真诚的人。

    他说他会想办法让我跟他的感情有结果,余生都想照顾我。我说好,只要你是真诚的,我愿意嫁给你,我嫁过去是可以的。

    去年七夕的时候我跟他也在闹分手,分手的原因永远都是异地的问题。我对他说,你写一封几千字的信给我吧,我喜欢别人给我写东西,想要留住别人跟我在一起时想表达的点点滴滴。小C答应了,送了我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封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的信。他说,没想到他也是可以写出那么多东西的,他以为自己挤不出话。

    本来决定分手的我,看完那封信直接又打电话给他说不想分手了。我说再坚持一段时间吧,万一生活有转机呢?我们不能败给现实。

    貌似我现在很难再有勇气再对另一个人说这种话。我再也不想用卑微的姿态去求一个人,对他说,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走,因为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呢?哪怕再喜欢一个人,只要他不够喜欢我我都可以随时放逐他。那么,只要你开心,你自在,请好好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再也不想死死去抓住一个人不放了。那份沉甸甸的感情,总是让自己太伤心。

    去年九月我去了一趟天津,那也是第一次去那个城市。那次特别伤感,心里终究是知道跟他不太现实,要求他送我一样贵重点的东西,我想留着作纪念。

    那天他要上班,要下班后才能找我。于是我一个人去了天津大学,南开大学,古文化街,意大利风情街。这些地方虽然一点也不熟悉,但是一想到是对方待过的走过的地方,都会不自觉多看几眼。

    那天在他的城市见到了小C之后,他带着要送我的东西过来了。一个新款的索尼耳机,他知道我最爱听歌,说可以用好一些的耳机。我不说感动,装作坦然接受他的东西。他带着我到处逛,晚上我们又去了天津之眼附近坐游船。传言只要是情侣去看了天津之眼都会分手,这个传言也被后来的我们验证了。

    在天津的三天里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他带了我去吃狗不理包子,给我买好多大麻花,带我去看瓷房子,到五大道看建筑。我最终还是没有见到他的爸妈,因为他们还是不想见我,最后见到了他的姐姐和他最好的朋友家宝。

    纵然心里有点失望和遗憾,我还是不后悔去过他的城市。我想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去天津,但我很努力去面对过这样一个人。

    从天津回来后,我们的感情又好了一段时间。我跟他的生日隔得很近,我们都是天秤座。

    每次他出差来长沙的时候,我都会下班后尽量陪在他身边。他喜欢住在干净又温馨的公寓里,有点像家的感觉。我们习惯亲吻,习惯很温柔对待对方,却不能习惯分开后的那份距离感。

    我看他的眼镜特别旧了,给他配了一副新的。

    “以后如果你的女朋友不是我,和你结婚的不是我,你也要戴着这副眼镜好不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你的前女友给你配的。”

    “好。”

    他生日的时候,我故意走开给他订蛋糕,给他买了几件衣服。他感动到了,对我说我是最好的老婆,我是对他最好的人。我心疼他又总是对他无理取闹,我把所有的小性子都暴露在他面前,在他面前矫情得无可救药。

    我生日的时候,他先把叫到KTV唱了几个小时歌,等一起回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布置的场景,送我的小礼物和智能音响,除了那一天,我从来没有过过别人为我精心准备的生日。很多美好的情景我依然记得,只是会因为不够美好的结果而不敢回想。

    大概我是一个在感情里太没有安全感的人,我真的会作天作地,很没有办法接受跟一个人在一起可能会随时分开这种事情。自我生日过后,我和小C的感情进入瓶颈期,再也回不去之前的互相理解和包容。

    我不知道去年最后两个月是怎么过完的。只知道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自我否认和自我怀疑当中。我的工作不开心,每天要接上一百多个电话,当别人的情绪垃圾桶;我跟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很多沟通问题,所以我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不敢说;我跟小C的感情越来越有隔阂,我总是对他凶巴巴的,试图让他也生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他就是那一副疲惫心累,说话慢吞吞,只想逃避现实的样子。每每看到他那么累的状态,我的内心就深深难过,一个最开始那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好像被我折磨得不像样。

    我们经常一起打王者荣耀,在游戏里他既是我的恋人也是我的师父,不管我有多菜他都会带着我玩,我们经常跟我们各自的好朋友一起组队一起吐槽。可是慢慢地,他连玩游戏都提不起兴趣,也觉得没意思。

    我们约好一起考教师资格证,他说他不喜欢自己的那份工作,其实很想当老师。我说好巧啊,我也喜欢教育行业,我们可以以后一起当老师,为了我们的梦想努力。可是他并没有好好准备。查成绩的时候我们正一起在南昌出游,我说我的三科有一科没过,要接着补考,我问他有没有过,他说不想查肯定没过。他不知道的是我有他的身份证号偷偷查了他的成绩,我看到的是他一门没过,一门缺考。当时我傻眼了,不是怪他没考过,而是缺考那两个字让我开始对这段感情真正动摇了,明明考试那天他还在对我加油鼓气,说他考完了。

    我开始相信,不是我的错觉,他真的已经放弃我们的爱情了。

    去年12月初,我对小C说,我们好好过完这个月好不好,让这段感情有仪式感一点结束吧。他说好。

    那一个月里,他依然会每天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还是会找他吵架希望跟他的感情有转机能持续更久一点。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从来不跟我拌嘴,他能包容我所有的脾气允许我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却没法完成任何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承诺。

    他还是会怕我饿着怕我冻着,就好像很可怜我一样,最后快分开的时候他反而像最开始追求的时候那样喜欢给我买东西,说很多安慰我的话。他寄给我的圣诞礼物,他给我点的外卖买的水果,他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宁可他是真的说他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那样我会割舍得更洒脱,可是他没有。最后分手前他甚至还在对我说我爱你,他说他还不成熟,他想三十岁以后再结婚。如果不是跟我在一起,以后他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是吗?所以他真的是不跟我在一起就变得那么将就,然后今年九月就跟别人结婚了吗?

    分手的那天是2018年12月31日,下完班已经晚上八九点了,我给小C打了个电话寒暄了一下,他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我还能因为什么不开心。”

    “知道。”

    “老公,谢谢你这几个月一直包容我爱我了,我会记住的。”

    “我也会记住这半年的事情,我不会忘。我希望你在长沙能过得好。”

    “会的,我只是很难过为什么我死撑到现在,为什么你做不到一直对我好,难道是我真的很差劲么,难道是我真的对你不好吗?”

    “你不差劲,不要一直这么想。”

    我跟我读研期间的室友欢姐在解放西的一个清吧里喝酒喝到两三点,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跨年了。期间我哭得撕心裂肺地,又像前年跟阿徐分手一样要死不活的,我打他的电话他不接,第二天他告诉我睡着了。

    “亲爱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昨晚你睡的很晚吧,喝多了吧?”

    “嗯。”

    我们的感情就以这种好聚好散的方式分开了。最后谁也没真正牵绊谁。

    跟他的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今年1月14号。因为失恋让我的心理素质极低,我跑到香港那边待了两天,本以为出去旅行下就能心情好起来,结果回来就重感冒了。

    那天室友都不在,我鼓起勇气给小C打了一个电话。我们之间通话再也回不到从前,他的话语也不再熟悉,我听得出客套礼貌的感觉。我依然像个幼稚的小女孩一样哭着对他说我想他了,还是放不下他。

    “毕业之前我不会找对象的,我会心里给你留一个位置,如果你那边有转机你要回来找我。”

    “我真的好希望我们不要失去联系,所以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多联系我,哪怕把我当妹妹一样。”

    “如果你来长沙出差了你想来找我记得要联系我好不好?“

    他说:“好,你要好好的。”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只是躺在彼此的微信和通讯里的过客。

    他就像个死人一样,再也不会找我说话,而我也像个死人一样,很自觉不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情人节寄了一只大乌龟给他,我也有一只,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在完成我最后对他的承诺。他是一只遇到问题就容易逃避现实的缩头大乌龟。

    对于这段感情我是问心无愧的,可是我也差点把自己给作死。

    后来我也遇到过很认真追求我的男生,当别人再说很多信誓旦旦的话,再说很多甜言蜜语的时候,我都选择屏蔽,不想去认真听。不是我不相信,是我害怕选择相信,而后失望。

    当我再一次知道他的动态是在他最好的朋友家宝的朋友圈里看到他的婚礼现场照。我看着他对另一个女孩笑着的样子,那一刻刺痛了我。我承认我没法做到祝福,感觉自己像这段感情里壮烈的牺牲品。

    并不是还在意这个人,只是不忍再触及那卑微又伤感的往事。

    我一度认为小C的存在比阿徐对我的伤害性更大,因为阿徐就是不够爱我又不够懂我的人,离开他我觉得是成全彼此,不要互相继续折磨,而小C是那个懂我却不够爱我的人。正因为他懂我,我才会很珍惜他。也许他也真正爱过我,但那份爱,也未免太过短暂,经不起一点折腾,我们不是被现实,是被我们自己不够深爱对方打败了。

    我想在有生之年,我不会再见到小C。

    他并不是我最爱过的人,但是他带给我的温暖与理解却是最多的。

    如今我终于原谅了他,甚至感谢他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分手后毅然决定放弃我讨厌的工作,选择做自己做的事情;如果没有他,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被爱,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会关注到普普通通的我,会把当小孩子一样宠着;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知道做一个懦弱的人有多可恨,一定要更有勇气生活。

    我讨厌他的胆小怕事,也欣赏他的听话懂事。

    但是,我没法做到像他那样做一个让父母放心的人,我们的追求不一样,终究不在一个精神世界。

    当我后来遇到真正发自内心喜欢,就算对方不喜欢自己也还是会默默关注和喜欢的人的时候,我才会知道,原来真正的喜欢是乐意付出而且不计较结果的。

    所以,我终于释怀了。

    谢谢你小C,余生希望你过得幸福。

    除此之外,我也无话可说。就让这个故事谢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