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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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就要说到，数千年前龙三公主剔龙骨的事情了。
“龙儿……”龙王亲手献祭施法，没想到还是没能减轻天罚，天地间本就有法则，发肤父母，轻易舍弃者，是为不孝不立。天道必会重罚。
而龙王此举无疑还减轻了天罚，不过龙灵樾的存在本就为天道所不容，天罚相较其他人也就更重。
龙灵樾只觉得喉间血气上涌，感觉五脏六腑都似乎碎裂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开口叫了一声：“父王……”便再没了生气。
龙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怎么会，天罚怎会这般重。其实他还暗中为龙灵樾挡去了一部分。不想……
一时间急忙替龙灵樾源源不断输送灵力，然而龙灵樾却似乎丧失了生机。龙王无法，只得锁了龙灵樾的神魂。匆匆去了秘境。
此番龙王一来，秘境上却只有二字：神姬。
想来也只有神姬能救龙灵樾了，龙王如是想。此番便马不停蹄赶往神界。却被告知神姬不在神界，这般劳心劳力打探了许久探出，方才知神姬竟是在魔界。
救女心切，龙王顾不得许多，为免会遇上诸多不便，变作寻常人，入了魔界。
魔界内鱼龙混杂，阴暗的角落时常上演欺凌与被欺凌，来往的人并不是没有，只是所有的人都已司空见惯，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法则。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可怜弱者。唯有强大才不会被人摆布。
“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此男子面容凶煞，嘴里骂骂咧咧，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抱着头，纵使拳头砸在身上仍是一声不吭，只是一双眸子格外冷漠，看向那施暴者如同淬了毒。
凶煞男被这眼神一看，一阵无名之火直冲脑门，眼看着就要下毒手。被旁边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色长衫，眉间印有火焰印记的男子的掀翻在地。正欲破口大骂，不想被那黑衫男子一望，只觉遍体生寒，那一眼，冷、带着睥睨众生的蔑视，仿佛在那人眼里他们只是蝼蚁。凶煞男气焰一下被浇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滚……”
闻言，那人忙不迭爬起来跑了。
黑色长衫男子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少年愣了一下。抿着唇站了起来。
这少年便是后来的魔界左使，心狠手辣，性情乖张。一众魔徒都十分畏惧他。而他甘愿成为魔域之主手中的屠刀。而神姬只是可怜他，不然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可惜这一切都如飞花落入历史的长河。再无人知那一段过往。
而龙王找到神姬的时候，只看到这少年一人陪伴在神姬身边。便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少年看人的眼神有些诡异。只当是自己一个外人打搅了他们二人的生活。
“神姬……小女就拜托你了，我实在别无他法，还望神姬救她一命。”
彼时的神姬青时，望了一眼龙王，心下有些不忍。可龙灵樾的状况，明显是已然断了生机，是为天道不容。若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羲和，你在外边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青时淡淡吩咐道，少年点了点头。
而后青时抬首道：“大人里边请。”龙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依言进了屋。
青时随手捏了个决，进了结界：“此间，我只有一法，且只能养龙灵樾的魂魄。不过……”
龙王一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需要我的一缕神魄，千年之后，若她的魂魄足够强大，便能与我的神魄分离。到时候便能苏醒过来。”
龙王大骇，神姬的一缕神魄。
忙道：“神姬，使不得……”
青时摆了摆手：“你既已求到此处，便是穷途末路，没了法子。我便救上一救，也算为自己积了善缘。只是千年之内活在这副躯体里的是我，这一点，你也不必过于在意。”
龙王听完，便以跪拜大礼向青时一拜，青时哭笑不得。忙拉他起身。
若是没有此事，大概神姬也不会死。龙王为此愧疚了几千年。
前尘已尽，如今只剩回忆。
龙王不知道那个少年会不会后悔，或许会，或许不会。毕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家伙莫不是真的从未出过这死海，本石头这般想，便不自觉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后来从未出去过这死海吗？”
他有些赧然地转过头，看向海面，声音很轻：“不曾。也不想。我一个人还不如就守在这里，若是她回来了找不到我……”说到此处生生顿住，若不是耳边还有微微的呼吸声，本石头都以为这人不曾出现过。许久他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苦涩地笑了笑：“你，来此处是为了这横塘之水吧。”
被说破了此行的目的，本石头一哽，也就不再矫情，因为本石头也确实是为了这横塘之水而来。
“没错，我想要救一个人。”本石头转头望他，他也正好望着我。
良久，他伸出手，一滴水躺在他的手心：“拿去吧。”
本石头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接过那滴水的。诧异、不解还是感激呢？或许都有。
“你……，这会不会……”不合常理。
“你相不相信缘分？”他打断了本石头未说完的话。这话本石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本石头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缘分从来都是有缘无分的居多。幸运的毕竟是少数。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兜兜转转，我这一生仿佛只为遇见她。这些年我想了很多，若不是缘分，我又怎会遇见她。”若不是缘分，你又怎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透过我，似要看透本石头的灵魂，本石头别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你……又何苦……忘了她吧。”
“可我舍不得。前尘往事她忘了也好，我一人记得就够了。”
本石头不想做那恶人，可龙灵樾早就死了。
“龙灵樾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早就死了，甚至……”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望着我：“……甚至那具身体里的灵魂都不是她。我都知道啊。”
本石头大骇，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那这样说来他说这些话是想说给谁听的？
见本石头面色有异，他摇了摇头道：“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会记得我吗？”他朝着水域走了几步，背影落寞。声音很轻，像是问本石头，又像是自说自话。
“嗯？”本石头不解。
他扯了扯嘴角，眉间有苦涩蔓延：“没什么。”
怪人一个，本石头抿了抿唇。
黑夜将尽，天边渐渐泛白。浪潮拍打着、翻滚着朝前涌去，一浪落下，一浪又起。
本石头拍了拍衣衫上的砂砾，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颈。望了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楚玄。叹了口气道：“楚兄，路漫漫其千里，今当一别，楚兄今后有事尽可来寻我。”
他看了本石头一眼，微微愣了一下道：“好。”神色温柔缱绻眼中有本石头看不懂的东西。本石头被这目光晃了神，一时间竟觉得这个人一如赤曜。这般想着，好歹回了神。是了，赤曜还等我救他。本石头却在此处险些迷了眼。男色惑人呐。
我自来时三两人，而今只影趁月归。最靠不住是人心。
千古月色，年年如是，长照九州。夜色下的扬州，繁盛的余韵还未散去，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多了丝温暖掩映其中。
一步一步，缓缓走上石桥。本石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绵延的长街。无边月色，算几分，应照我梅边吹笛。
我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我有预感。
这事儿就要说到，数千年前龙三公主剔龙骨的事情了。
“龙儿……”龙王亲手献祭施法，没想到还是没能减轻天罚，天地间本就有法则，发肤父母，轻易舍弃者，是为不孝不立。天道必会重罚。
而龙王此举无疑还减轻了天罚，不过龙灵樾的存在本就为天道所不容，天罚相较其他人也就更重。
龙灵樾只觉得喉间血气上涌，感觉五脏六腑都似乎碎裂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开口叫了一声：“父王……”便再没了生气。
龙王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怎么会，天罚怎会这般重。其实他还暗中为龙灵樾挡去了一部分。不想……
一时间急忙替龙灵樾源源不断输送灵力，然而龙灵樾却似乎丧失了生机。龙王无法，只得锁了龙灵樾的神魂。匆匆去了秘境。
此番龙王一来，秘境上却只有二字：神姬。
想来也只有神姬能救龙灵樾了，龙王如是想。此番便马不停蹄赶往神界。却被告知神姬不在神界，这般劳心劳力打探了许久探出，方才知神姬竟是在魔界。
救女心切，龙王顾不得许多，为免会遇上诸多不便，变作寻常人，入了魔界。
魔界内鱼龙混杂，阴暗的角落时常上演欺凌与被欺凌，来往的人并不是没有，只是所有的人都已司空见惯，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法则。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可怜弱者。唯有强大才不会被人摆布。
“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此男子面容凶煞，嘴里骂骂咧咧，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抱着头，纵使拳头砸在身上仍是一声不吭，只是一双眸子格外冷漠，看向那施暴者如同淬了毒。
凶煞男被这眼神一看，一阵无名之火直冲脑门，眼看着就要下毒手。被旁边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色长衫，眉间印有火焰印记的男子的掀翻在地。正欲破口大骂，不想被那黑衫男子一望，只觉遍体生寒，那一眼，冷、带着睥睨众生的蔑视，仿佛在那人眼里他们只是蝼蚁。凶煞男气焰一下被浇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滚……”
闻言，那人忙不迭爬起来跑了。
黑色长衫男子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少年愣了一下。抿着唇站了起来。
这少年便是后来的魔界左使，心狠手辣，性情乖张。一众魔徒都十分畏惧他。而他甘愿成为魔域之主手中的屠刀。而神姬只是可怜他，不然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可惜这一切都如飞花落入历史的长河。再无人知那一段过往。
而龙王找到神姬的时候，只看到这少年一人陪伴在神姬身边。便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少年看人的眼神有些诡异。只当是自己一个外人打搅了他们二人的生活。
“神姬……小女就拜托你了，我实在别无他法，还望神姬救她一命。”
彼时的神姬青时，望了一眼龙王，心下有些不忍。可龙灵樾的状况，明显是已然断了生机，是为天道不容。若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羲和，你在外边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青时淡淡吩咐道，少年点了点头。
而后青时抬首道：“大人里边请。”龙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依言进了屋。
青时随手捏了个决，进了结界：“此间，我只有一法，且只能养龙灵樾的魂魄。不过……”
龙王一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需要我的一缕神魄，千年之后，若她的魂魄足够强大，便能与我的神魄分离。到时候便能苏醒过来。”
龙王大骇，神姬的一缕神魄。
忙道：“神姬，使不得……”
青时摆了摆手：“你既已求到此处，便是穷途末路，没了法子。我便救上一救，也算为自己积了善缘。只是千年之内活在这副躯体里的是我，这一点，你也不必过于在意。”
龙王听完，便以跪拜大礼向青时一拜，青时哭笑不得。忙拉他起身。
若是没有此事，大概神姬也不会死。龙王为此愧疚了几千年。
前尘已尽，如今只剩回忆。
龙王不知道那个少年会不会后悔，或许会，或许不会。毕竟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家伙莫不是真的从未出过这死海，本石头这般想，便不自觉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后来从未出去过这死海吗？”
他有些赧然地转过头，看向海面，声音很轻：“不曾。也不想。我一个人还不如就守在这里，若是她回来了找不到我……”说到此处生生顿住，若不是耳边还有微微的呼吸声，本石头都以为这人不曾出现过。许久他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苦涩地笑了笑：“你，来此处是为了这横塘之水吧。”
被说破了此行的目的，本石头一哽，也就不再矫情，因为本石头也确实是为了这横塘之水而来。
“没错，我想要救一个人。”本石头转头望他，他也正好望着我。
良久，他伸出手，一滴水躺在他的手心：“拿去吧。”
本石头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接过那滴水的。诧异、不解还是感激呢？或许都有。
“你……，这会不会……”不合常理。
“你相不相信缘分？”他打断了本石头未说完的话。这话本石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本石头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缘分从来都是有缘无分的居多。幸运的毕竟是少数。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兜兜转转，我这一生仿佛只为遇见她。这些年我想了很多，若不是缘分，我又怎会遇见她。”若不是缘分，你又怎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透过我，似要看透本石头的灵魂，本石头别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你……又何苦……忘了她吧。”
“可我舍不得。前尘往事她忘了也好，我一人记得就够了。”
本石头不想做那恶人，可龙灵樾早就死了。
“龙灵樾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早就死了，甚至……”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望着我：“……甚至那具身体里的灵魂都不是她。我都知道啊。”
本石头大骇，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那这样说来他说这些话是想说给谁听的？
见本石头面色有异，他摇了摇头道：“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会记得我吗？”他朝着水域走了几步，背影落寞。声音很轻，像是问本石头，又像是自说自话。
“嗯？”本石头不解。
他扯了扯嘴角，眉间有苦涩蔓延：“没什么。”
怪人一个，本石头抿了抿唇。
黑夜将尽，天边渐渐泛白。浪潮拍打着、翻滚着朝前涌去，一浪落下，一浪又起。
本石头拍了拍衣衫上的砂砾，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颈。望了了一眼岿然不动的楚玄。叹了口气道：“楚兄，路漫漫其千里，今当一别，楚兄今后有事尽可来寻我。”
他看了本石头一眼，微微愣了一下道：“好。”神色温柔缱绻眼中有本石头看不懂的东西。本石头被这目光晃了神，一时间竟觉得这个人一如赤曜。这般想着，好歹回了神。是了，赤曜还等我救他。本石头却在此处险些迷了眼。男色惑人呐。
我自来时三两人，而今只影趁月归。最靠不住是人心。
千古月色，年年如是，长照九州。夜色下的扬州，繁盛的余韵还未散去，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多了丝温暖掩映其中。
一步一步，缓缓走上石桥。本石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绵延的长街。无边月色，算几分，应照我梅边吹笛。
我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我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