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忆往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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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至理名言对于他来说似乎完全不起作用，白宅里的下人们也不好惹怒少爷，只因少爷脾气多变，曾把一个贴身婢女给逼得疯了，后来，白降仁倒也不再强求下人们照顾他的起居，全凭他喜好。
这一觉，睡得倒是有些不踏实，好一会儿，白茯神都觉得腰酸背痛的，甚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却说不清楚，简单从杂乱的衣服中挑了件丹青色的华服，随意束起了乱蓬蓬的头发，用手指撸了两把，试图捋直，不过看着翘起的发尾，似乎有些白费力气，他也不纠结，戴上常戴的白色面纱，开门踏步出了去，迎面便碰上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喜儿。
看见白大佛终于醒了，她本该高兴，可是一抬头看见他，脑海中就会想起午时见到的“不雅”场面，一下子不知作何反应。不过还好，白茯神似乎并不记得午时所发生的事，这让喜儿松了口气，这等败坏名节的事可不能被知了去。
“白大少爷！您可终于醒了！”喜儿看着一脸茫然的白茯神，语气中充斥着不满，“太阳可烧着屁股了？”
“……滚开！”
喜儿突如遭受一道暴雷，他叫她滚？！翅膀硬了？！！
喜儿额头青筋直跳，拳头逐渐握紧，却还是和和气气地说：“白大少爷！我家小姐吩咐我今天陪你玩乐，你这样，我不好交差啊！”
“我说了滚开！”白茯神满脸不耐烦，袖子一挥，一把推开了立在身前的喜儿，大踏步向前走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喜儿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一脸错愕，头上爬满了问号……
“哦吼！我……”喜儿无言，奈何为了小姐和杨霄仑，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要比惨，慕容黎就更悲惨了。从早上到下午，一口水都没喝，却还行动受限制，手脚都被勒出青痕了。好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利用桌角锋利的缺口割开了手上的绳子，刚刚解放双手的时候，甚至都要觉得不是自己的手了，撕下胶带后贪婪地吸了口空气，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看了看那不停“咯咯咯”笑的顾培华，这次的她比上次看起来干净整洁多了，好似专门有人为她洗漱过一般。
胭脂点朱唇，暗影着眼角，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妩媚，本相貌只能算清秀的她倒也精致了不少；身上一袭红裙，样式有些老旧，齐脖式，尽显端庄典雅，犹如大家闺秀。
“你……这身衣服是……”慕容黎看着红艳艳的华裙，欲言又止。
没想到顾培华竟指着自己的衣服，美滋滋地说：“我，我要嫁人啦！开心开心！”她开心得直拍手，眉眼挤成了缝。
“我猜测，你不是痴傻吧？”慕容黎揉着自己的手腕，边对她说。
可惜顾培华并无反应。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笔交易。你既然沦落至此，肯定有理由，我可替你完成心愿，除了杀人，我都可以尽力为你做到。”慕容黎还是没有放弃，甚至谈起了交易，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对方脸上，似乎认定对方会给出选择。
顾培华突然停下了拍手的动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下子没了生气，坐在地上的她像木偶一般，双手垂落于地上，目光呆滞。
良久，顾培华抬起玉眸，怔怔地看着慕容黎，笑了笑，脸上的肌肉在微笑的牵扯下显得有些不自然，缓缓启齿，“已经成为过去的事……还能挽回吗？”
“不能。”这回答当真是毫无感情，听闻此答复，顾培华正欲启齿，慕容黎又添道：“可是……没有努力弥补的心，就是千百万世，都不值得被原谅。”
“……呵呵”顾培华阴森地笑了两声，似是在对慕容黎嘲讽，“置身事外者，永远只会用所谓的良言苦口相劝，因为痛苦不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能体会！再努力！谁能听见！谁能原谅！？？”
她明眸皓齿，此刻却像失心的野兽，撕扯着嗓子喊着，匍匐在地，环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指尖似乎要陷进肉里去，抽动着嘴角，似乎还没有倾诉完自己的愤怒，却终是再无所言，仿佛再多的痛与苦已无法用言语表现出来。
慕容黎实在不忍看见眼前人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想起小时娘亲为自己吟唱的歌曲，不知不觉唱开了声：
“山的那边，是谁啊~是那等着相伴一生的姑娘啊……天地间，遥相寄，知忆者，皓皓明月啊~”清幽的声音悠荡荡飘于房屋之中，空灵动人，触人心扉，没有沉甸的忧伤，也无过分的喜悦，只是平平淡淡，一个人的遥相思念，一个人对心中所热爱的等待与希望。
一曲唱毕，慕容黎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倒不是歌调有多伤感，只是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最碰不得的，果然还是承载回忆的事物，不是回忆太痛苦，是曾经的美好加剧了如今的痛苦，让人不禁想流连于过往。
“真好听……”慕容黎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得到顾培华的认同，有些惊讶，擦掉眼角的泪水，笑道：“这是娘亲给我唱的曲儿，听说是年轻时我娘嫁与我爹之前思念所作的，真的是美好的情感呢。”
“真羡慕。”顾培华看着自己身上的婚裙，“你知道吗？这件婚裙，本来是我做给二房的，可是……”
她突然止了言，过了会儿才道：“我……杀了她……”语气听起来很沉重，音调很低，仿佛生怕别人听清，一语道出，她抓着裙摆的手又紧了几分。
慕容黎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纤纤女子，竟是杀人凶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为什么？”
顾培华看了眼慕容黎，叹了口气，“罢了，说与你听也无妨，十三年了，好久没与人这样正常地唠嗑了。”
她整理了下坐姿，换了下腿的摆放姿势，让自己得以以更加舒服的姿势坐立。
慕容黎心中胆战心惊，随着一幕幕的往事被揭开，她该面对的是什么……
白茯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至理名言对于他来说似乎完全不起作用，白宅里的下人们也不好惹怒少爷，只因少爷脾气多变，曾把一个贴身婢女给逼得疯了，后来，白降仁倒也不再强求下人们照顾他的起居，全凭他喜好。
这一觉，睡得倒是有些不踏实，好一会儿，白茯神都觉得腰酸背痛的，甚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却说不清楚，简单从杂乱的衣服中挑了件丹青色的华服，随意束起了乱蓬蓬的头发，用手指撸了两把，试图捋直，不过看着翘起的发尾，似乎有些白费力气，他也不纠结，戴上常戴的白色面纱，开门踏步出了去，迎面便碰上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喜儿。
看见白大佛终于醒了，她本该高兴，可是一抬头看见他，脑海中就会想起午时见到的“不雅”场面，一下子不知作何反应。不过还好，白茯神似乎并不记得午时所发生的事，这让喜儿松了口气，这等败坏名节的事可不能被知了去。
“白大少爷！您可终于醒了！”喜儿看着一脸茫然的白茯神，语气中充斥着不满，“太阳可烧着屁股了？”
“……滚开！”
喜儿突如遭受一道暴雷，他叫她滚？！翅膀硬了？！！
喜儿额头青筋直跳，拳头逐渐握紧，却还是和和气气地说：“白大少爷！我家小姐吩咐我今天陪你玩乐，你这样，我不好交差啊！”
“我说了滚开！”白茯神满脸不耐烦，袖子一挥，一把推开了立在身前的喜儿，大踏步向前走去，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喜儿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一脸错愕，头上爬满了问号……
“哦吼！我……”喜儿无言，奈何为了小姐和杨霄仑，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要比惨，慕容黎就更悲惨了。从早上到下午，一口水都没喝，却还行动受限制，手脚都被勒出青痕了。好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利用桌角锋利的缺口割开了手上的绳子，刚刚解放双手的时候，甚至都要觉得不是自己的手了，撕下胶带后贪婪地吸了口空气，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她看了看那不停“咯咯咯”笑的顾培华，这次的她比上次看起来干净整洁多了，好似专门有人为她洗漱过一般。
胭脂点朱唇，暗影着眼角，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妩媚，本相貌只能算清秀的她倒也精致了不少；身上一袭红裙，样式有些老旧，齐脖式，尽显端庄典雅，犹如大家闺秀。
“你……这身衣服是……”慕容黎看着红艳艳的华裙，欲言又止。
没想到顾培华竟指着自己的衣服，美滋滋地说：“我，我要嫁人啦！开心开心！”她开心得直拍手，眉眼挤成了缝。
“我猜测，你不是痴傻吧？”慕容黎揉着自己的手腕，边对她说。
可惜顾培华并无反应。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笔交易。你既然沦落至此，肯定有理由，我可替你完成心愿，除了杀人，我都可以尽力为你做到。”慕容黎还是没有放弃，甚至谈起了交易，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对方脸上，似乎认定对方会给出选择。
顾培华突然停下了拍手的动作，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下子没了生气，坐在地上的她像木偶一般，双手垂落于地上，目光呆滞。
良久，顾培华抬起玉眸，怔怔地看着慕容黎，笑了笑，脸上的肌肉在微笑的牵扯下显得有些不自然，缓缓启齿，“已经成为过去的事……还能挽回吗？”
“不能。”这回答当真是毫无感情，听闻此答复，顾培华正欲启齿，慕容黎又添道：“可是……没有努力弥补的心，就是千百万世，都不值得被原谅。”
“……呵呵”顾培华阴森地笑了两声，似是在对慕容黎嘲讽，“置身事外者，永远只会用所谓的良言苦口相劝，因为痛苦不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能体会！再努力！谁能听见！谁能原谅！？？”
她明眸皓齿，此刻却像失心的野兽，撕扯着嗓子喊着，匍匐在地，环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指尖似乎要陷进肉里去，抽动着嘴角，似乎还没有倾诉完自己的愤怒，却终是再无所言，仿佛再多的痛与苦已无法用言语表现出来。
慕容黎实在不忍看见眼前人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想起小时娘亲为自己吟唱的歌曲，不知不觉唱开了声：
“山的那边，是谁啊~是那等着相伴一生的姑娘啊……天地间，遥相寄，知忆者，皓皓明月啊~”清幽的声音悠荡荡飘于房屋之中，空灵动人，触人心扉，没有沉甸的忧伤，也无过分的喜悦，只是平平淡淡，一个人的遥相思念，一个人对心中所热爱的等待与希望。
一曲唱毕，慕容黎不知不觉竟湿了眼眶，倒不是歌调有多伤感，只是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最碰不得的，果然还是承载回忆的事物，不是回忆太痛苦，是曾经的美好加剧了如今的痛苦，让人不禁想流连于过往。
“真好听……”慕容黎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得到顾培华的认同，有些惊讶，擦掉眼角的泪水，笑道：“这是娘亲给我唱的曲儿，听说是年轻时我娘嫁与我爹之前思念所作的，真的是美好的情感呢。”
“真羡慕。”顾培华看着自己身上的婚裙，“你知道吗？这件婚裙，本来是我做给二房的，可是……”
她突然止了言，过了会儿才道：“我……杀了她……”语气听起来很沉重，音调很低，仿佛生怕别人听清，一语道出，她抓着裙摆的手又紧了几分。
慕容黎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纤纤女子，竟是杀人凶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为什么？”
顾培华看了眼慕容黎，叹了口气，“罢了，说与你听也无妨，十三年了，好久没与人这样正常地唠嗑了。”
她整理了下坐姿，换了下腿的摆放姿势，让自己得以以更加舒服的姿势坐立。
慕容黎心中胆战心惊，随着一幕幕的往事被揭开，她该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