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友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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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身手敏捷，跳出墙后毫无声息，沿着墙根悄行过来，眼见就要消失在巷子口。事情反常即是妖，这节点上从后墙跳出来，非奸即恶。
待赵天看清这俩人影的其中之一后却笑了，熟人。正是上月自己搭救的周青，和一个满脸虬髯的光头和尚。
赵天身处二楼窗口高处，刚要和周青打招呼，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巷子口拐角的胡同里过来一队人，手持青锣差棍，正是巡逻的衙役。街口另一头也隐隐有人晃过来，似是手持木桶扫把等救火的百姓，站在角楼位置的赵天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驿馆走水，还出了人命，前面闹得那么凶，后面过来人转一圈检查情况很正常。只是若这偏僻的巷道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来就说不清了，尤其事涉命案。
周青是逃犯，有武艺在身又有同伙，不可能束手就擒。真若打起来，这里围着这么多的差役和百姓，怎能逃得脱？
情急之下的赵天转身从酒桌上抄起一只酒杯，轻轻向楼下摔去。怕惊动前面马上就拐角过来的衙役，不敢喊叫提醒，只能出这么个主意吸引周青的注意。
一月余的时间，周青一直在关外养伤，此番和好友光头僧武进刚进关寻仇，还没到永平府，路过迁安城时无意发现了冯福的心腹管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青太熟悉这人了，冯福陷害周家镖局就是经他之手一手操办，于是便悄悄尾随至驿馆。
此人由东门永平府方向过来，骑马急匆匆进城，然后直奔驿馆换马，似乎有连夜出城西去的意思，不是去京城跑信还能是什么？
一府同知的官威，辖区内驿馆调动匹马没什么，只是为何不差驿卒走加急官邮，而是动用私人连夜奔程，周青和武进刚判断此人必是受私命，而且是紧急信史。二人简单沟通一下后决定铤而走险马上把他劫下来。
于是二人配合，先是后院放火引人注意，然后潜入馆内将冯福管家击杀。没白折腾，果然从尸首上搜出一封信件来，冯福亲笔所写，信皮上书“恩师亲启”四个大字。此刻没时间拆信琢磨，得手后先是隐藏于后院厢房，等火势大起后方得机会避开视野翻墙脱身。
周青正在为可能找到可以扳倒狗官的证据而欢喜的时候，突闻身后碎杯声响，抬头间就看到了已经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赵天。
赵天先向二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两边道口，意思是有人马上要过来，然后将窗帘布从二楼窗口耷下来数尺，做手势让他们赶紧上来。
周青怎会想到赵天在此，但出于无比的信任，也不多问，向武进刚做了个上的手势，然后二人一一飞身拽着帘布爬进二楼。
二人进来后反手关上窗户的刹那，一队衙役就由巷子拐角转出来，好悬。
“你怎会在这儿！”二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先说吧，我正要去府城赶考，路过这里顺便听县教谕授课，你呢？不老老实实的在关外呆着，怎又进关？”
“嘿嘿！这次可没白来！”周青扬了扬从袖口拿出的信件，“这是老贼紧急派人送往京城的私信，被我们劫下来，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人命是~”
周青点了点头，“冯福那管家做尽了坏事，栽在我们手里是死有余辜！”
武进刚看向赵天，“看来你就是搭救我兄弟的那小家伙了，不错！年纪轻轻，有胆有为！”
赵天抱抱拳，一眼就看出这个虬髯满须的僧人是个爽快的江湖汉子，道：“客气了，不敢当！”
三人打开信件，铺在桌上，“恩师徐部堂在上，~~”
读完信件，三人缓吸了口气！
“卢知府要不妙！”赵天惊道。
原来这是冯福写给恩师工部尚书徐大化的私信。明朝官制习惯将总督之类的堂部高官称为部堂，而徐大化之前曾巡抚一方刚升任工部尚书。信中向恩师提到熊廷弼的挚友中书舍人汪文言已由辽东办差归来，路过永平府正在知府卢大人处秘密做客，已传出口风拒绝承诺四万两银子的许诺，请恩师示下该如何决断。信尾顺便提了一下永平府府试可能存有舞弊之事，希望过来厂卫彻查。
历史上徐大化、霍维华是九千岁魏忠贤的心腹爪牙，上过历史课的赵天是知道的，而天启二年熊廷弼兵败辽东被弹劾落狱，想贿赂内廷四万两银子求保命的事，赵天也是知道的，只是历史的进展赵天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凡正熊廷弼后来没保命成功，反而被枭首传阅九边是结局。这里事涉东林党、阉党，想来还是党争的牺牲品。
作为徐大化的弟子为恩师效力自是理所应当，也是为自己谋私借力升官，信尾提到的那短短几句就是冯福的私事。永平府知府卢大人是浙江人，有东林党做后台，只有扳倒他，才会给冯福这个同知腾空位置上升，搞不好这个舞弊案就是冯福自编自导的栽赃陷害案。万历和天启年间锦衣卫受制于东厂，东厂又是九千岁下辖。无论过来彻查的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的番子，都是一伙人，不编排些证据提供怎会立功升官？
赵天此刻心里已经坚信默认了舞弊案就是冯福所为，也只有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后世过来的赵天能从信中分析得出朝堂上高官们的你来我往相互过招，但周青和武进刚却是一头雾水，原以为冯福只有冯硕这个族叔，哪知道又冒出来个工部尚书这么大的后台？更不会了解朝堂党派纷争的猫腻。
周青刚要想说什么，赵天摆了摆手，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是非之地不宜久呆，我们换个场所详谈！”
三人刚要出屋，推门向外时似是撞上了一人，“哎呦！打扰了哈，抱歉！我还以为蓉蓉姑娘在里面呢！”正是方大公子。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是换地方去找吧！”
方公子似乎喘了口气，扭头就走。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赵天三人相互对了一眼，不妙！
那二人身手敏捷，跳出墙后毫无声息，沿着墙根悄行过来，眼见就要消失在巷子口。事情反常即是妖，这节点上从后墙跳出来，非奸即恶。
待赵天看清这俩人影的其中之一后却笑了，熟人。正是上月自己搭救的周青，和一个满脸虬髯的光头和尚。
赵天身处二楼窗口高处，刚要和周青打招呼，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巷子口拐角的胡同里过来一队人，手持青锣差棍，正是巡逻的衙役。街口另一头也隐隐有人晃过来，似是手持木桶扫把等救火的百姓，站在角楼位置的赵天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驿馆走水，还出了人命，前面闹得那么凶，后面过来人转一圈检查情况很正常。只是若这偏僻的巷道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来就说不清了，尤其事涉命案。
周青是逃犯，有武艺在身又有同伙，不可能束手就擒。真若打起来，这里围着这么多的差役和百姓，怎能逃得脱？
情急之下的赵天转身从酒桌上抄起一只酒杯，轻轻向楼下摔去。怕惊动前面马上就拐角过来的衙役，不敢喊叫提醒，只能出这么个主意吸引周青的注意。
一月余的时间，周青一直在关外养伤，此番和好友光头僧武进刚进关寻仇，还没到永平府，路过迁安城时无意发现了冯福的心腹管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青太熟悉这人了，冯福陷害周家镖局就是经他之手一手操办，于是便悄悄尾随至驿馆。
此人由东门永平府方向过来，骑马急匆匆进城，然后直奔驿馆换马，似乎有连夜出城西去的意思，不是去京城跑信还能是什么？
一府同知的官威，辖区内驿馆调动匹马没什么，只是为何不差驿卒走加急官邮，而是动用私人连夜奔程，周青和武进刚判断此人必是受私命，而且是紧急信史。二人简单沟通一下后决定铤而走险马上把他劫下来。
于是二人配合，先是后院放火引人注意，然后潜入馆内将冯福管家击杀。没白折腾，果然从尸首上搜出一封信件来，冯福亲笔所写，信皮上书“恩师亲启”四个大字。此刻没时间拆信琢磨，得手后先是隐藏于后院厢房，等火势大起后方得机会避开视野翻墙脱身。
周青正在为可能找到可以扳倒狗官的证据而欢喜的时候，突闻身后碎杯声响，抬头间就看到了已经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赵天。
赵天先向二人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两边道口，意思是有人马上要过来，然后将窗帘布从二楼窗口耷下来数尺，做手势让他们赶紧上来。
周青怎会想到赵天在此，但出于无比的信任，也不多问，向武进刚做了个上的手势，然后二人一一飞身拽着帘布爬进二楼。
二人进来后反手关上窗户的刹那，一队衙役就由巷子拐角转出来，好悬。
“你怎会在这儿！”二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先说吧，我正要去府城赶考，路过这里顺便听县教谕授课，你呢？不老老实实的在关外呆着，怎又进关？”
“嘿嘿！这次可没白来！”周青扬了扬从袖口拿出的信件，“这是老贼紧急派人送往京城的私信，被我们劫下来，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人命是~”
周青点了点头，“冯福那管家做尽了坏事，栽在我们手里是死有余辜！”
武进刚看向赵天，“看来你就是搭救我兄弟的那小家伙了，不错！年纪轻轻，有胆有为！”
赵天抱抱拳，一眼就看出这个虬髯满须的僧人是个爽快的江湖汉子，道：“客气了，不敢当！”
三人打开信件，铺在桌上，“恩师徐部堂在上，~~”
读完信件，三人缓吸了口气！
“卢知府要不妙！”赵天惊道。
原来这是冯福写给恩师工部尚书徐大化的私信。明朝官制习惯将总督之类的堂部高官称为部堂，而徐大化之前曾巡抚一方刚升任工部尚书。信中向恩师提到熊廷弼的挚友中书舍人汪文言已由辽东办差归来，路过永平府正在知府卢大人处秘密做客，已传出口风拒绝承诺四万两银子的许诺，请恩师示下该如何决断。信尾顺便提了一下永平府府试可能存有舞弊之事，希望过来厂卫彻查。
历史上徐大化、霍维华是九千岁魏忠贤的心腹爪牙，上过历史课的赵天是知道的，而天启二年熊廷弼兵败辽东被弹劾落狱，想贿赂内廷四万两银子求保命的事，赵天也是知道的，只是历史的进展赵天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凡正熊廷弼后来没保命成功，反而被枭首传阅九边是结局。这里事涉东林党、阉党，想来还是党争的牺牲品。
作为徐大化的弟子为恩师效力自是理所应当，也是为自己谋私借力升官，信尾提到的那短短几句就是冯福的私事。永平府知府卢大人是浙江人，有东林党做后台，只有扳倒他，才会给冯福这个同知腾空位置上升，搞不好这个舞弊案就是冯福自编自导的栽赃陷害案。万历和天启年间锦衣卫受制于东厂，东厂又是九千岁下辖。无论过来彻查的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的番子，都是一伙人，不编排些证据提供怎会立功升官？
赵天此刻心里已经坚信默认了舞弊案就是冯福所为，也只有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后世过来的赵天能从信中分析得出朝堂上高官们的你来我往相互过招，但周青和武进刚却是一头雾水，原以为冯福只有冯硕这个族叔，哪知道又冒出来个工部尚书这么大的后台？更不会了解朝堂党派纷争的猫腻。
周青刚要想说什么，赵天摆了摆手，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是非之地不宜久呆，我们换个场所详谈！”
三人刚要出屋，推门向外时似是撞上了一人，“哎呦！打扰了哈，抱歉！我还以为蓉蓉姑娘在里面呢！”正是方大公子。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还是换地方去找吧！”
方公子似乎喘了口气，扭头就走。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赵天三人相互对了一眼，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