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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意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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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政大人相当于一省教育局长,县学教谕相当于县教育局长,提一个秀才是很轻松的事。弘冶、正德年间的大学士杨廷和,就是因小时候天聪敏捷而被当地教谕破格录中的。

    赵天两眼放光,不经院试直接破格提生员,这是多大的荣幸啊!想到此便要大表忠心,幸好理智冷静大过了冲动,没敢把话说太满:“多谢恩师提携,学生自当尽力!”

    迁安县加征摊派一千石辽饷,真心话粮食并不多,辽东战事不断,想来百姓们也能理解,这件差事不难。但赵天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猫腻!

    征饷自有各县典吏、衙役操持,赵天等学子随各队人马下乡书办协助,先从各里甲、村等将粮家家收上来,然后装车集往县衙,再从各县送往府就算了事。最后押送辽东即都指挥使司的事情而与地方府衙无关,只须办理交接即可。

    这等差事不可能几天就能完成,将各衙役全府分派下去,加上客通判有意让各学子协助,想来月余还是能完成的。当然,完成收饷的同时,重点和难点是统计户丁。

    出得府学来,手里多了封客师的荐书,不是荐保定学院的,而是限十日内到迁安县衙报道的非正式官文书,五十名学子人手一份。像赵天手里这种荐书,虽没有盖通判印章,但有客通判亲手签字,官威在那摆着,没有哪个县衙敢拒认这种非官式的文书。

    按例,赵天等学子是以书办名义公差,应向各县主簿报道,不说官,连吏都算不上。赵天算计着时间,耽搁不了几日恐怕就得从府城回程。

    辽东熊廷弼打了败仗丢了广宁被停职罢官待参,可苦了关外的汉族百姓,大批难民举家逃往关内成了流民。经山海关进来,永平府首当其中,现在府城卢龙境内的难民越来越多,有了控制不住之势,时有难民滋事开始发生。府城门口处虽然增加了兵丁戒严堤防,但城内还是讨饭之人还是越来越多。

    难民也是人,也要吃东西,朝庭丢失关外的土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现在拖家带口的逃回关内,一路饿死无数,朝庭一时来不及安置,永平府当然不会当冤大头开官仓给流民拿出来粮食吃,只能是增防戒严防止流民闹事。

    在对待关外流民问题上,永平府内各路高官出了奇似的一致集体哑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不到似的,甚至暗中悄悄的安排人运作将流民西引出境,尽管卢知府与冯同知不合,在这事上却难得的不谋而合一回。

    永平府向西是哪,那是顺天府--大明京师所在地!永平府当然不会接济这么多的难民,也没有这个实力,这种废力不讨好、拖累政绩、害了地方又为别人做嫁衣的事没人做。

    可这却苦了逃难的百姓!看着大街上越来越多的衣衫褴褛的讨饭难民,赵天叹息着,虽然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却无能为力,难民潮多如蝗虫过境,恐怕除了动用国家机器,不是哪一府一县能有做为的。

    赵天突然眉头一动,不求面而求点,倒是似乎可以,适缝乱事,兴许要早些为自己多做些打算!唉!只是缺银子,只要有银子,就能买粮,有了粮,就能养人,现在关外马匪山贼一寨子一寨子的…赵天慢慢的计上心来…

    永平府城是大城,比迁安县城大太多,两者相距并不太远,赵天漫步在城内繁华的街道,由于时日不急,没有马上回迁安的打算。

    后面远远的打马追过来三人,正是落榜的彭鹏、付广月、孙耗子。

    众人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来:“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你们还没回迁安?这么急找我,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八首老纪出事了,说是撞翻了马车,现已被抓进了大牢!”

    “扯蛋!他一个穷酸肉身,怎可能撞翻马车,若是马车撞翻了他还差不多!”赵天皱起眉头。

    付广月道:“他刚出北城门,在护城河桥上有马车躲避他不急,冲下了护城河,驾车之人虽无大碍只是擦破了点小伤,但车毁了,马腿也摔折残废不能再用!那人纠缠着老纪不放,已告到了官府。”

    “唉!”赵天叹道:“他一个穷酸,哪有银子可赔,你们未走且为他奔波,想来也是于心不忍弃他不顾,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凑凑银子把他赎出来吧!”

    “若是光掏银子就能把他赎出来就好办了,关键是那摔折腿的马是军马!”

    “军马?”赵天倒吸一口凉气,这事说大可大也可说小就小,只是与卫司粘上边的,若无高人相助,肯定被宰个底掉,搞不好的话把老纪弄个发配充边都有可能。

    赵天转身看向军屯出身的彭鹏和孙耗子二人,二人均摇摇头:“别看我们,这不是在三屯,那驾车之人是关外辽东指挥使司的,我们也无能力。我仨人急匆匆的寻来,还不是知道你鬼点子多,寻思让你赶紧拿个主意。若是等那头过了堂判个流边,想救都来不及!”

    这事是有麻烦,赵天想了想,道:“得先找人把这事先压下来,尽可能的拖一拖。这样吧,我们马上分头行动,我去找客通判帮忙通融一下争取时间,老纪是客师选中的学生,想来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你们一人先去牢房打点免得让老纪吃亏,一人带着我们身上凑的银票,先去与那驾车军汉接洽表个态度,尽可能的去拖些时间,此事耗子你去合适。再分出一人快去寻找方公子,他在城里比咱吃的开。”

    众人又合计了几句,约好了碰头的时间和地址,便马上分头行事。

    人越急,越出事,赶巧客通判居然人没在。客通判是光杆一人上任,在城里没有府邸,就下塌在府学院。赵天头都大了,谁知道他去了哪?总不能挨个的衙门去问吧?那样的话恐怕天黑都寻不到。

    即然无处去寻,赵天干脆在府学前堂找了个长条凳,不是法子的法子--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