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史上第一土匪 > 第九章:痴情

第九章:痴情

推荐阅读:仙宫天下第九三寸人间飞剑问道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血界蛮荒都市神级仙少五行御天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曲善眉头一皱,想起了孙伯曾经说,官娘是拖着莫子勤的尸体往黑木崖去了。

    这个脑残的女人,扔下自家的娃不带,去照顾情郎的尸体!

    曲善哼了一声,走下路面,拾起那只鞋,快步上山。

    这时,天边开始隐隐传出几声闷雷,正是雷雨的前奏。

    上了峰顶,穿过乌木林,果然在崖边找到了官娘。

    她正站在坑里,露出半截身子,拿着一把铁锹,正努力地挖着。

    每铲一下便停一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再继续下一个动作,看样子挖得挺辛苦的。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女人真够疯狂,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头上钗横鬓乱,一张脸乌渍斑斑,衣服裤子到处划破,缺了一只鞋的脚丫子全是泥土,上面隐隐有些血渍,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民工。

    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官娘已经挖了两尺左右长,一尺深的小墓坑。

    坑外,不远的地方,躺着衣着光鲜的莫子勤的尸体。

    曲大驴子看得很心烦。

    在以前,曲二愣子是把她捧在手心,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当少奶奶来养着。

    官娘恍若未见,小手儿继续铲土,一小铲一小铲,大有愚公移山之志,目光冰冷又坚定。

    曲善放下断门刀,扔下鞋子,跳了下来,想拿过她手中的铁锹,却发现她十指扣得紧,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冷冷的!

    “我帮你!”曲善黑着老脸,闷声道。

    “不用!”官娘声音短促、倔犟。

    “你有毛病啊!”曲善火冒三丈,“点把火烧了就是,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娃,非要跑到这里折腾,连小天都不要了是不是?”

    官娘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依旧举着铁锹继续挖:“小天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曲善傻眼了!

    我去,这娘们现在居然敢顶嘴了。

    “好好好——你可以!”曲善气的差点跳了起来。

    曲善气得胸腔起伏着,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一想,她此刻还在伤心之中,不予计较,便强压住怒气,和声和气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想亲自送他走,可你也不看看这是夏天,照你这速度,估计莫子勤的尸体发臭了,你也未必挖好,再说马上就有雷雨,这要是塌方了,不说尸骨无存,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官娘被说得愣在那里,曲善趁机一把抢过铁锹,跳了上去,往树林走去。

    官娘慌忙爬上来,追了过去,急切问道:“你——你干嘛去?”

    曲善回过头,耐心地解释道:“你选这个地方不好,靠崖边,下雨吃水容易坍塌——

    嗯——黑树林里凉块不怕太阳晒,我想莫书生会喜欢。”

    “他才不喜欢!”官娘突地大声叫了起来,“他说他喜欢登高远眺,一览山小,这个地方你一定喜欢。”官娘说到最后泪流满面,痴痴地看着莫子勤的尸体,喃喃自语着。

    曲善拉长了脸,一口气又堵在胸前,真恨不得扔下手中铁锹一走了之!

    麻蛋,当着自己的面,老婆跟别人的尸体撒狗粮,谁TM有这么强大的内心。

    闷声不吭地走回来,跳下去,把气泄在挖坑上,心中兀自安慰着:

    “风水轮流转,叫你撬我墙角,哈哈——没想到我今日挖了一个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坑——”

    挖坑继续着...

    头上闷雷也一个跟着一个密集起来...

    不一会儿,零星的大雨点落了下来,滴滴嗒嗒,

    曲善圄囵铲了几下,看看差不多,跳了上来,拽着莫子勤的尸体往坑里拖。

    “不要拖,请你抱着他好吗?”官娘哀怨地哭着,“我想让他干净地走!”

    曲善脸上跟天气一样阴沉,弯腰抱了起来,再跳下去摆好。

    官娘紧随其后,扯下身上凌乱的衣襟盖在脸上,方才用手缓缓推土入坑。

    这个时候,曲善才发现,官娘的那嫩白的小手早就布满了水泡,每推一下似乎都有血水渗了出来。

    唉——

    曲善暗自长叹一声,也跟着默默填坑。

    看她这个模样,自己再大的怨气也升不起来。

    雨越下越大。

    不一会儿,崖上处处都是密密麻麻,白茫茫的雨柱,

    闪电雷声一道更近一道,仿佛就在头顶上盘旋着。

    曲善加快速度,用铁锹铲土夯实,末了还在周围狠狠地踩了一圈,然后拉着官娘手,欲往回跑。

    官娘缩了缩手,神情哀怨,小嘴嚅嚅欲语,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又怎么啦?”

    “子勤,子勤他没有墓碑。”

    我去,这女人,真的没救了,现在这种情况,哪里去搞墓碑?

    曲善看了看手中的铁锹,走过去,转过铲柄倒插上去,再用脚再踩上几脚泄恨,口中道:“先用这个顶着,回头叫孙伯下山打个石碑,做个鎏金,这下可以了吧!”

    官娘点了点臻首,然后一步三回首,依依不舍地离开崖边。

    就在这时,头顶划出一道粗大、耀眼的闪电,正巧不巧恰好击在那铁锹上。

    轰——

    铁锹嘣地弹上了雨幕之中,泥浆洒得漫天都是!

    隐约间,见到莫子勤的尸体也飞了出来,正往崖下落去。

    “子勤——”官娘显然也看见,她大叫一声,哭哭啼啼、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别过去!”曲善大声呼着,追了上来。

    “停下——那里危险!”

    然而,官娘好像没有听见,依旧无脑地跑向崖边,

    曲善身子迅速一个前扑,抱着官娘倒在地上,距离那墓坑仅仅三尺之遥。

    就在这时,从林中也冲出一个翠绿的身影,那身影全身也是湿漉漉,像只落汤鸡。

    不用说,这人是偷偷尾追而上的任盈盈。

    “你——你——们小心啊!”任盈盈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疾呼着。

    曲善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那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往崖面上来。

    尼玛——这一个个真特么不让他省心。

    “你站住,别过来!”曲善大吼着。

    突然,又一道更粗的闪电划过,许是莫子勤前世造得什么孽,这道更大的闪电无巧不成书地击在他的身上,顿时尸骨碎成无数,随着雨水泥浆散了开来。

    官娘还来不及伤心,那大雷就砸了下来,

    轰隆隆——

    这声音像撕裂长空,引得山崖一阵颤动!

    崖面上忽啦啦有碎石滚落,砰砰砰直响。

    轰隆隆之声继续!

    这时,曲善突然感觉身子下面一阵摇晃,隐约间好像听到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什么鬼?难道是山洪?

    曲善脸色大变,连忙拉着官娘的身体往里拖,但此刻哪里来得及,

    哗——

    一大片崖面突然矮了下来,两人也随着那翻滚的泥流滑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地任盈盈大声娇喝着:“小心”,然后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那身影迅速如一道残影。

    但,这时哪里来得及!

    于是,三条人影一上一下往崖下落去...

    或许是任盈盈去势比较急,下落没多久便追上了曲善二人。

    见大凶人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放开官娘,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任盈盈心中有根弦突然动了。

    “你作死啊,殉情也不是这么殉法!”曲善背朝下,揉着官娘对着任盈盈大骂着。

    “我——我——谁想殉情啊!”任盈盈这个时候反而不害怕了。

    “你特么真是二百五!快抓紧我!”曲善大喝着,因为他刚才看到,下方的崖壁伸出一截树干,下面似乎还有一个横出的平台!

    赌一赌了,希望一阳指有用!

    待任盈盈附在他身上时,曲善右边抓向崖壁,五指如勾没了进去,特别是食指更是深深地戳进岩石里!

    哗哗……

    崖壁被划下深深的一竖。

    石头碎土夹杂着鲜血碎肉掉了下去!

    曲善疼的钻心痛骨,冷汗直冒,但下落之势终于缓住了。

    在上面的任盈盈看得粉脸煞白,泪珠盈盈!

    砰...

    背后撞上一横木,疼的他呲牙裂嘴当场晕了过去。

    好在这一撞改变了力的方向,三人斜斜往侧面一个平台落去。

    →_→?→_→?→_→?→_→?→_→?→_→

    待曲善清醒过来时已处在一个洞穴之中。

    脑中昏昏沉沉,背部、右掌锥心的疼痛。

    “你醒了?”那是任盈盈的声音。

    曲善循声看去,只见小姑娘孤坐洞口,正眺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官娘呢?”

    “她都负了你了,你还挂记得她。”

    曲善明显一愣,小姑娘这是啥啦,这回说话有点阴阳怪调。

    转头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官娘就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估计还在昏迷中。

    “你怎么了?”曲善挣扎着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按在地面,五根手指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冷哼一声。

    低头一看!

    右手手掌已被翠绿的纱布包成一个青绿色的棕子。

    手掌轻轻地动了动,除了食指外,其他四指的反应好像有些麻木。

    曲善皱着眉头问道:“我的右手怎么啦?”

    任盈盈转过头来,脸色黯然:“除了食指,其他……”

    “其他怎么样?”

    见她眼神躲闪,小嘴儿唯唯诺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曲善心里咕咚一声,有了一丝烦燥:“你不说我早晚会知道!”

    任盈盈凤眸迷茫,不答反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原来小姑娘坠入魔障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曲善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好奇了,这小姑娘与自己相处不过两天,都能这般奋不顾身的跃下来救自己。

    可谓心思坚定,处事果断!虽然有些鲁莽。

    “官娘姐姐她很早就负了你,你为什么不那么记狠他,还三番两次这么护她,你还是一个土匪,可苏启是名门正道之人,手段却那么不堪......”

    曲善沉思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年纪还轻,你把好坏的界限分的太清晰,这很累!也没有好处。”

    “好坏的界限?”任盈盈喃喃自语着,“可人不都是这么分的么?”

    曲善笑了一声,道:“谁教给你的这狗屁道理?你父亲?”

    “不是的——我师父——”任盈盈怔了一下,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教我认字的夫子!”

    “呵呵——”

    任盈盈有些恼怒,凤眸一瞪,娇喝道:“你呵呵什么?莫不成你一个小小的土匪子还比夫子的学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