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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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出了济州城，一路往泾阳河上游行去。道路渐渐变窄，向山坡上延伸，很快就不方便骑马了。纪云跳下马，让阿力留下来看着，自己继续往上游走去。
“少爷，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要不咱们回吧？”阿力看着这路越走越僻静，不禁有些担忧。
“再走一段就回，你在此地等我就好。”纪云是想看看自己掉下来的那段悬崖在哪儿，自己的……陈迟的尸体还能不能找到。
可走着走着河边连小径都没有了，开始是低矮的灌木，到后来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
马车与车夫早已看不见了，又走了一段好像看到了那处悬崖，可岸上已经走不过去了，地势陡然耸立起来，要上去只能用爬的了。
纪云刚想往回走，忽而看到河岸边有一大蓬蒿草，影影绰绰有什么在里面。他想了想就把鞋袜脱下来放在岸边，撩起裤腿，往水里那看不清的东西行去。
尽管已入夏，下了水还有些清凉，伴着浑浊的泥沙，纪云一步步走到那蓬蒿草边。影影约约有个黑洞洞的影子在里边，他伸出手去拨开那蓬层层密密的蒿草，往里看去——
原来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大石头兀立在一人多高的乱草堆中，纪云叹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又觉得水面似有什么古怪。
他小心翼翼趟着水走了过去，在怪石的后面，下方可能有个小洞什么的吧，水流在这里附近有几个漩涡不停打着转。他没有在意，看了看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纪云转身准备走开的时候，突然脚底一滑，他听见自己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落入了水中。
在怪石与泥岸之间，有一条暗河，他被冲入了暗河中，顺着水道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窟。
纪云屏住气息，黑暗的水道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当他终于能抬头冒出水面时，长长吸了口气。
他用力扒住水岸，眨了眨眼，努力看了看周围。昏暗的洞窟里，只有很窄的一块地是露出水面的。洞壁顶上有一片不知什么材质的石头，发出微弱的荧光。
洞窟四周应该在什么地方通向外界，因为这里能感觉到风。水流在前方不远处打了个弯又向地势低处流去。
纪云用力爬上了那片狭窄的地面，在外面时只觉温热，进到这里，却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外加一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感觉更冷了。
纪云抱了抱双臂，把身上的水甩了甩，往前面有风的方向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朱瑾也一早就起来了，今日休沐，他想或许可以约纪若仙去叠望湖走走，如今济州城里的公子小姐们都去叠望湖泛舟，湖边美景比比皆是，若能与若仙两个人泛舟湖上，共赏清波艳阳，鲜花美树，岂不乐哉？
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纪云院子里，“若仙可在？”朱瑾轻咳一声问道。
“小少爷，”一个负责洒扫的家仆出来行了礼，“纪少爷一早借了马出去了，说要出城去看看泾阳河，还没回来。”
朱瑾听了便去牵马，泾阳河这么危险，他前不久刚在那出过事，我得过去看看。
等他一路出了城沿着泾阳河找来，发现纪云的小厮和马在一边等着，他上前两步问道：“阿力，你家少爷呢？”
“小少爷自己往前去了，说是要往上游走走，还没回来。”阿力正百无聊赖等纪云，见了朱瑾连忙过来见礼。
朱瑾看了看，前方道路确实不适合骑马，于是他把自己的马也交给阿力，然后迈步就往上游找过去了。
一路上林木遮挡，看不出什么景致，也没有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也不明白纪云为何要到此处来，但他担忧纪云一个人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几乎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朱瑾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路了，或有什么岔路自己没有发现？
正犹豫要不要回头重新走一遍时，他看到岸边一双鞋袜，却不见人影。
朱瑾心中一紧，看痕迹好像往河里去了：“若仙！若仙！”
他喊了两声，除了湍急的流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这下朱瑾有些着慌了，他也顾不得鞋子裤子湿不湿，就往水里趟去。
在靠近岸边的水中左右看了看，两边都不见人影，除了那蓬蒿草里好像有什么。
朱瑾毫不迟疑就淌着水走了过去，拨开浓密的蒿草堆，他也发现了那块怪石头。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若仙！纪若仙！纪若——”
还未收声，他也一脚踩空跌入了暗河之中。
纪云脚步一顿，磕到什么东西，他俯身看去，竟是一具婴儿的骷髅！他吓了一跳，就在此时，水道里隐隐传来朱瑾的呼声。
“怀瑜哥？”纪云连忙侧耳认真听了听，又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他蹲下来贴着河道听去，“哗——”一声水中冒出一颗脑袋，正对着他的头，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朱瑾一时还是有点懵，纪云在这里有些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昏暗，一把拉住朱瑾的手臂就往上拽：“怀瑜哥，真是你。”
朱瑾爬上暗道，顿了顿，等眼睛适应了，望向纪云：“若仙，你怎会在此处？”
“我看到外面的蒿草堆里好像藏着什么，一时好奇心起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掉到这暗河里。怀瑜哥，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朱瑾听了松了口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外，沿着河寻到这里，看到你的鞋子，就下来找找看。好在你没事。”
“怀瑜哥，对不住，把你拖累了，这下我们怎么出去？”纪云懊恼的拍拍脑袋，“下次我不会这么冒失了。”
朱瑾见他这自责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莞尔一笑。
他环顾四周一圈，这里空间狭小，前后都是没入水中的河道，他想了想道：“没关系，我们先看看这里有没有能挖开的地方。”
纪云想起来刚才那个婴儿的骷髅，于是他转身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这婴儿应当出生于非富即贵的人家，皮肉虽已消亡，但衣物配饰却留了下来。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绢丝里衣，外面是一件锦绣的襁褓，上面还绣着……四爪金蟒？
纪云倒吸一口凉气，看这饰纹只能是王爷皇子才配穿戴的……
阿力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出了济州城，一路往泾阳河上游行去。道路渐渐变窄，向山坡上延伸，很快就不方便骑马了。纪云跳下马，让阿力留下来看着，自己继续往上游走去。
“少爷，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要不咱们回吧？”阿力看着这路越走越僻静，不禁有些担忧。
“再走一段就回，你在此地等我就好。”纪云是想看看自己掉下来的那段悬崖在哪儿，自己的……陈迟的尸体还能不能找到。
可走着走着河边连小径都没有了，开始是低矮的灌木，到后来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
马车与车夫早已看不见了，又走了一段好像看到了那处悬崖，可岸上已经走不过去了，地势陡然耸立起来，要上去只能用爬的了。
纪云刚想往回走，忽而看到河岸边有一大蓬蒿草，影影绰绰有什么在里面。他想了想就把鞋袜脱下来放在岸边，撩起裤腿，往水里那看不清的东西行去。
尽管已入夏，下了水还有些清凉，伴着浑浊的泥沙，纪云一步步走到那蓬蒿草边。影影约约有个黑洞洞的影子在里边，他伸出手去拨开那蓬层层密密的蒿草，往里看去——
原来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大石头兀立在一人多高的乱草堆中，纪云叹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又觉得水面似有什么古怪。
他小心翼翼趟着水走了过去，在怪石的后面，下方可能有个小洞什么的吧，水流在这里附近有几个漩涡不停打着转。他没有在意，看了看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纪云转身准备走开的时候，突然脚底一滑，他听见自己惊叫了一声，然后就落入了水中。
在怪石与泥岸之间，有一条暗河，他被冲入了暗河中，顺着水道进入了一个地下洞窟。
纪云屏住气息，黑暗的水道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当他终于能抬头冒出水面时，长长吸了口气。
他用力扒住水岸，眨了眨眼，努力看了看周围。昏暗的洞窟里，只有很窄的一块地是露出水面的。洞壁顶上有一片不知什么材质的石头，发出微弱的荧光。
洞窟四周应该在什么地方通向外界，因为这里能感觉到风。水流在前方不远处打了个弯又向地势低处流去。
纪云用力爬上了那片狭窄的地面，在外面时只觉温热，进到这里，却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外加一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感觉更冷了。
纪云抱了抱双臂，把身上的水甩了甩，往前面有风的方向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朱瑾也一早就起来了，今日休沐，他想或许可以约纪若仙去叠望湖走走，如今济州城里的公子小姐们都去叠望湖泛舟，湖边美景比比皆是，若能与若仙两个人泛舟湖上，共赏清波艳阳，鲜花美树，岂不乐哉？
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纪云院子里，“若仙可在？”朱瑾轻咳一声问道。
“小少爷，”一个负责洒扫的家仆出来行了礼，“纪少爷一早借了马出去了，说要出城去看看泾阳河，还没回来。”
朱瑾听了便去牵马，泾阳河这么危险，他前不久刚在那出过事，我得过去看看。
等他一路出了城沿着泾阳河找来，发现纪云的小厮和马在一边等着，他上前两步问道：“阿力，你家少爷呢？”
“小少爷自己往前去了，说是要往上游走走，还没回来。”阿力正百无聊赖等纪云，见了朱瑾连忙过来见礼。
朱瑾看了看，前方道路确实不适合骑马，于是他把自己的马也交给阿力，然后迈步就往上游找过去了。
一路上林木遮挡，看不出什么景致，也没有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也不明白纪云为何要到此处来，但他担忧纪云一个人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会遇到什么危险，便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几乎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朱瑾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路了，或有什么岔路自己没有发现？
正犹豫要不要回头重新走一遍时，他看到岸边一双鞋袜，却不见人影。
朱瑾心中一紧，看痕迹好像往河里去了：“若仙！若仙！”
他喊了两声，除了湍急的流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这下朱瑾有些着慌了，他也顾不得鞋子裤子湿不湿，就往水里趟去。
在靠近岸边的水中左右看了看，两边都不见人影，除了那蓬蒿草里好像有什么。
朱瑾毫不迟疑就淌着水走了过去，拨开浓密的蒿草堆，他也发现了那块怪石头。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若仙！纪若仙！纪若——”
还未收声，他也一脚踩空跌入了暗河之中。
纪云脚步一顿，磕到什么东西，他俯身看去，竟是一具婴儿的骷髅！他吓了一跳，就在此时，水道里隐隐传来朱瑾的呼声。
“怀瑜哥？”纪云连忙侧耳认真听了听，又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他蹲下来贴着河道听去，“哗——”一声水中冒出一颗脑袋，正对着他的头，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朱瑾一时还是有点懵，纪云在这里有些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昏暗，一把拉住朱瑾的手臂就往上拽：“怀瑜哥，真是你。”
朱瑾爬上暗道，顿了顿，等眼睛适应了，望向纪云：“若仙，你怎会在此处？”
“我看到外面的蒿草堆里好像藏着什么，一时好奇心起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就掉到这暗河里。怀瑜哥，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朱瑾听了松了口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外，沿着河寻到这里，看到你的鞋子，就下来找找看。好在你没事。”
“怀瑜哥，对不住，把你拖累了，这下我们怎么出去？”纪云懊恼的拍拍脑袋，“下次我不会这么冒失了。”
朱瑾见他这自责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莞尔一笑。
他环顾四周一圈，这里空间狭小，前后都是没入水中的河道，他想了想道：“没关系，我们先看看这里有没有能挖开的地方。”
纪云想起来刚才那个婴儿的骷髅，于是他转身走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这婴儿应当出生于非富即贵的人家，皮肉虽已消亡，但衣物配饰却留了下来。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绢丝里衣，外面是一件锦绣的襁褓，上面还绣着……四爪金蟒？
纪云倒吸一口凉气，看这饰纹只能是王爷皇子才配穿戴的……